“當然是，假的。”

衛君銘用認真的語氣說出那樣的玩笑話來，婉顏真是差點就信他了。

“不遠處有一座橋，可以從那裏過河哦。”

婉顏嗔怒得瞪了他一眼，“那就起來快走吧，現在已經很晚了，我怕芳意擔心我。”

“那你拉我起來。”

衛君銘伸出手來。

婉顏很自然得去拉他，但是在雙手緊握的瞬間，衛君銘突然發力，將婉顏拉到自己身邊來，素色的衣裙和地面親密接觸，沾滿泥草。

“你你你！”

婉顏瞪他，可衛君銘的目光卻十分溫和，“陪我再坐一會兒，以前坐在這裏的只有我自己。現在我只是墨銘，你只是婉婉，我們拋開那些所謂的身份，就這樣待一會兒好不好。”

她何嘗不希望她不是格格，他不是將軍，她沒有生在帝王家，然後兩個正常的在生活裏相遇，他可能是個漁夫，她可能只是個浣娘，然後平淡卻又安穩得生活在一起。

婉顏想了想，調皮得說道：“可是墨銘是我給小兔子取得名字啊？你真的要跟小兔子搶名字？”

“你確定你是因為它是只黑色的小兔子就叫這個名字嗎？我怎麽聽都像是你因為思念我而給兔子起這樣個名字，然後睹物思人？”

“你你，你臉皮怎麽可以這麽厚啊”說著婉顏自己都心虛，當時還真是因為思及衛君銘才取了這樣一個名字。

叫墨銘的兔子是你的，叫墨銘的我，也是你的。

衛君銘在心裏這樣想著。

兩個人靜靜得坐了一會兒，晚風習習，總歸逃避不了現實。衛君銘起身把婉顏拉起來，兩人一起過橋，然後往千芳院走去了。

時間將近三更了，街上已經是夜深人靜了。除了一些酒館、青樓還在亮著燈外，街上的光亮只有月光。婉顏怕黑，但是因為有衛君銘在，她一點不覺得害怕了，甚至還能欣賞一下這安靜的夜色。

回到城裏，他依然是鎮遠將軍，她還是芳名遠播的婉顏姑娘。

這時候，宇文屹的房間的燈也亮著。

宇文屹回到丞相府之後，倒是沒覺得有太大的痛苦，當時衛君銘那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氣，他撞擊在墻上的瞬間好似要粉身碎骨。

但是當血液流動，酒精途經傷口，竟然麻痹了痛覺。

酒真是把雙刃劍啊。

在被婉顏咬傷的那一瞬間，他真的是十分後悔自己下午喝了那麽多酒，但是現在他竟然還想再喝一杯，一杯就好。

不行，還有新的計劃要制定。

宇文屹回到府裏時，宇文丞相卻被太後宣召進宮了，說是要在宮裏住幾日，有些大事需要他親自處理，宇文茉正在獨自用晚膳。

“哥哥？”看到衛君銘回來，宇文茉親切的喚了一聲，“你吃過了嗎？要不要一起吃？”

宇文屹坐了下來，但是並沒有動筷子，他看了看宇文茉，然後問道：“茉兒，你說，一個女人如何對一個男人死心呢？”

“哥哥怎麽這麽問？”

“你說說看。”

宇文茉想了想，“一般女人來講，看到心上人和別的女人親近在一起，那就死心了吧。”然後頓了頓，“不過也有不一樣的，就拿我來說，就算劉文軒和幼煙十分親密，我也能把他搶過來，除非他死了，那我就死心了。”

“死了啊是個好主意。”

不過衛君銘現在還不能死，他們還需要他手裏的兵權。先皇的虎符不知下落，據他和丞相猜測多半是在衛君銘手裏，衛君銘手裏要是只有鎮遠軍倒是不怕，那大軍在西部邊疆，歷史上內戰之時守關之軍士也很少有入關的，畢竟他們是以抵禦外侵為使命的。

怕只怕三路大軍的調動權力都在衛君銘手裏。

於公於私，宇文屹都要將那衛君銘和婉顏分開。

宇文屹起身要回房。

“哥哥？你不吃點東西？”

“我吃過了。”宇文屹頭也不回得往自己房間去了，他也確實不覺得餓，喝了那竹葉青讓他頗有精神。

哥哥這是怎麽了？宇文茉不解，剛才靠近的時候帶著一身酒氣，但是說話倒是沒有看出什麽不妥來

等等，他問自己女人怎麽能對一個男人死心不就是最大的不妥嗎？！

難道哥哥有心上人了？看上的還是別人的女人？

宇文茉搖頭，情真是可怕的東西，但願哥哥一向沈穩，能調整好自己。

宇文屹回到房間，打開了房間地板上的暗格，裏面是幾個不同的小盒子，其中一個空了的小盒子裏曾經放的是連命蠱。

這些盒子是他母親宇文夫人的遺物。

宇文夫人病逝的時候，宇文屹十二歲，宇文茉只有九歲。

她將自己畢生所制的蠱蟲都交給了宇文屹，那些宇文丞相娶她時就不許她再碰的東西。她也按著約定沒有再做新的蠱毒，也沒有教給宇文屹和宇文茉巫蠱之術，只是在臨死的時候將她之前還留下的蠱物交給了宇文屹，希望在以後的路上能助他一臂之力。

這些蠱物，宇文屹都是不熟悉的，但是宇文夫人告訴過他，她嫁給宇文丞相之後只用過一次，為的是對付一個女人，一個差點就讓宇文丞相拋妻棄子的女人。

宇文屹找出那個宇文夫人曾用過的盒子。

盒子裏還有兩顆細小的藥丸，盒子裏的紙條寫了這蠱毒的用法和功效。

“春蠱。溶於水發情欲求而不得則死”

春蠱是一種雌雄成對的蠱蟲，紅色的是雌蠱，黑色的是雄蠱。

雌蠱溶於水後會化為肉眼看不到的幼蟲，在人的身體裏受溫度的影響會迅速覺醒然後瘋長，一刻鐘的時間就能長到成蟲大小。

長到成蟲的時候，就會爬向人的大腦處，然後分泌求偶的刺激神經的毒素，而人受到這份毒素的影響會頭痛欲裂，身體發熱，想要歡好。

若是求而不得，就會被蠱蟲啃食大腦，七竅流血而死。

只靠人的意志力是不能抑制這份欲望的，這春蠱比那春藥烈性更強，而且解毒更難，不是隨便找個人合歡就能解決的，必須是與服下雄蠱的人合歡，兩種毒素相融合相抵消，方可解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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